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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影节金爵奖评委主席锡兰教导年轻观众怎么当导演

2019-06-24 09:00:00来源:北京晚报

  近日,土耳其大导演、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主竞赛单元评委会主席努里·比格·锡兰出现在金爵奖评委会主席论坛,跟在场观众分享他的电影观。他表示,到目前为止,他还没有拍摄别的国家电影的想法,“我对土耳其的一切都非常熟悉,至于别的国家,我并不十分了解,我想这些国家的导演拍起来会更加得心应手。”

  从契诃夫作品中吸取灵感

  今年刚好60岁的锡兰出生在土耳其的伊斯坦布尔,他36岁才开始拍摄电影,属于大器晚成的类型。他自己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非常迷茫,不知道将来要做什么,他先是学了电气工程专业,但做了三年后,发现自己不适合做工程师。这时候,他开始在业余时间做起了摄影,在当时的土耳其,人们认为摄影师并不是一份正当的职业,很难养家糊口,不过锡兰发现自己做起来比工程“好太多”。但不久,他又觉得,当一个摄影师还是局限太多,至少不能够全面表达他的想法。他很小就喜欢文学,喜欢俄国作家契诃夫几乎所有的小说。契诃夫的小说让他学会了用独特的视角来看待世界,并且看到了真实的世界,他说自己几乎所有的电影中都有契诃夫的影子,“他的小说鼓励我如何对待生活。”他甚至直接把契诃夫小说中的两个故事写进自己的电影中。

  他不吝分享自己有点难堪的经历,在伦敦的岁月中,他为了生活,在餐厅里当过服务员,当时的钱很少,他有时候会去超市中“顺走”一些书或磁带回家看。有一次,一位15岁的孩子发现了他,把他推出了店外,他笑称自己被抓到过两次,“当时有一种强烈的耻辱感,”回想起来,他觉得耻辱感其实是最好的老师,“这次经历教会了我很多。”

  尊重没有配乐的电影

  在服兵役一年半后,锡兰开始决定当导演,1995年,他拍摄了第一部短片《茧》;1997年,他拍摄了第一部长片《小镇》,锡兰的早期作品大多有自传的色彩,刚开始当导演的时候,他觉得有点不太自在,因为拍电影需要很多人的支持,他喜欢在自己熟悉的环境里工作,描写自己熟悉的主题,他跟身边的朋友和家人们一起合作,“我找到了适合自己个性的拍电影的方式。”

  他告诉台下坐着的很多渴望今后当导演的观众,拍摄第一部电影最难,并建议大家尽可能地多拍摄一些镜头,因为在剪辑的时候,很可能会发现,原来设计好的镜头无法用。他还告诉观众,要学会看到生活表象下面的真实,“人类的行为很奇怪,喜欢隐藏自己的心情,创作者要有一双捕捉细节的眼睛,能够捕捉到人类表情背后的真实想法。”

  对于拍摄电影的灵感,锡兰说,自己并不高产,大多数情况下,不是自己去找灵感,而是“灵感找到我”。“灵感来自于各处,并没有公式可言,它就像是河流中的小水珠被激起,最终汇成了一条小溪;或者像电影中的蒙太奇,很多想法最后汇聚在一起。”不过他说,最初的想法是最难的,创作者要自己很兴奋和很有激情,这个激励,来自于自我挑战。

  锡兰的电影很少用到音乐,他在第一部长片《小镇》时曾经做了很多音乐,但最后发现,自己并不喜欢,“我不喜欢在电影中加入音乐,我很尊重没有配乐的电影。”

  有点意外的是,锡兰并不是胶片电影的拥趸,他以前也用过35毫米的胶片来拍摄电影,除了价格昂贵外,还影响演员的心情,因为一个场景拍到第四遍的时候,会给演员很大的压力,“胶片太贵了,演员演起来压力很大。”

  他不喜欢怀旧,他对胶片传递出来的“颗粒感”无感,“生活中要有颗粒感,但现实的呈现比画面更重要,数字拍摄有更多的可能性,我觉得数字拍摄挺好。”

  他对电影中的声音设计非常看重,他请来国外的高手来给自己的电影设计声音,他觉得,“声音的质量比画面的质量更加重要。”

  对漫威电影也不排斥

  锡兰自己就是一个很好的电影观众,他在伦敦的时候,即便生活窘迫,但是他几乎每天都去看电影,从中午看到晚上。他喜欢苏联著名导演塔尔科夫斯基的作品,喜欢法国导演布列松的电影,他还喜欢贾樟柯的电影。意外的是,他对于漫威的电影也不排斥,并且常常看,因为他的两个儿子也喜欢看,他笑称,“这可能是一种惩罚。”

  对于拍电影,锡兰说,创造一种意义非常重要,“拍电影就是希望创造出一种生命的意义,让生命更加持久。”

  对于很多人把电影分为西方电影和东方电影的做法,他有点不屑。他觉得真实的情况是,很多西方的导演拍的电影很东方,而有些东方的导演拍摄的电影却很西方。即便有人认为伊朗电影乍看起来很类似,但在锡兰看来,表象之下,每个细节都大不相同,“这样才有百花齐放的感觉。”

  他拍电影时间一般超过三个月,一个镜头一般拍10条就够,最多的拍过50条。2018年他拍摄的新片《野梨树》讲述一对父子之间的关系。电影中的这位父亲跟导演自己的父亲很像,“在我心中,父亲是很陌生的,他是一个非常孤独的人,农村社会有非常残酷的一面,我希望能够在电影中提出一些问题。”

  很多人认为锡兰的电影中有很多诗意的画面,但他自己否认,“我是凭直觉来做电影,并没有刻意做诗意的表达,这本身就很有诗意。”他觉得艺术是避风港,“你在里面可以坦白一切”,而导演拍摄的过程也是一种治疗,艺术能够带来治愈的效果。他认为艺术创作对于观众要有选择性,有些电影对于部分观众是无聊的,但是对于另外的观众可能就是知音,“对于导演来说,无聊不是创作的主要点,关键是你的内心真实的想法,你会发现,对于你自己来说是真实的,拍出来后一定会有观众认同你的观点。”

  锡兰是法国戛纳国际电影节的常客,他2008年的《三只猴子》获得了金棕榈奖的最佳导演;2014年的《冬眠》获得了金棕榈大奖。看到台下坐着很多准备未来当导演的年轻观众,锡兰鼓励道,孤独是一件好事,孤独能够带来动力,“拍电影就是打发孤独最好的方式。”(本报记者 王金跃 文并摄)

编辑: 晓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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对于拍电影,锡兰说,创造一种意义非常重要,“拍电影就是希望创造出一种生命的意义,让生命更加持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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